清明2012

今天回家扫墓，又是一年的清明节。


烈日当空，我当然又是把防嗮膏涂得满脸满身都是，以防万一嘛。还喷了一身的防蚊剂。
妈妈吩咐的， 该买的都买了， 只差一些拜祭品，所以带父母亲买去。妈妈买些什么金银纸的，我却买了刷子， 和一顶草帽， 打算扮个农夫装扫墓去。


爸爸在途中问我 “还记得公公坟墓在哪吗？有没有在那个东西里面？” 指的是GPS。 原来他还记得3年前我把公公婆婆坟墓位置锁定在GPS里， 不怕以后找不到。之后他便对这东西叹为观止。


浩浩荡荡的到了坟前， 看妈妈把肉干，可乐， 薯片， 水果一一摆出来祭拜。 她说“以后我goodbye了， 你们千万不要买什么鸡鸭肉的。 买些你们要吃的， 还有我的toffee糖， coke和KFC就好了。 记得啊哈！” 相信可以的话， 她也会把雪糕也带来。


爸爸的确上了年纪， 没办法跪下上香， 也没法蹲下烧金银纸。 2年前他还和我洗洗刷刷的没问题。也还和我一起把坟碑上的字迹给加了色。今天他说，阿妈喜欢的XX纸没买吗？ 他指的是婆婆生前爱烧的一种karma纸。 说是有助轮回什么的。 妈妈回“不懂啦，现在摩登的， 一套一套卖， 像套餐一样。 他们卖什么我就买咯”


当时近中午， 袅袅香烟把我快熏昏了， 还看到爸爸在检查蜡烛品质， 金银纸大小， 发现原来少了他一向习惯祭拜的XX纸。 他摇摇头。


妈妈一面忙着烧香，念经， 一边赶着我们快点， 太阳嗮，也告诉公公婆婆， 保佑全家大小， 平安吉祥， 事业有成， 身体健康。


当我开始洗刷时，妈妈又说哎呀别忙了， 明年来又是肮脏的。我就说很快很快的， 便马马虎虎的把青苔给刷掉， 冲冲水。 爸爸说明年带多点水， 还有一台冷气机，电冰箱， 就没这么辛苦啦。他也说去曼谷买真金纸贴在碑上会很好看。


上香时，我告诉婆婆会上5束 - 哥哥的，姐姐的， 还有曾孙的。（哎呀原来忘了内曾孙那份！）然后一阵酸涌上心头， 以后有哪个曾孙会来呢？ 有哪个来过呢？


拜祭后，走回车子途中， 看见父母小心翼翼的走过那些凹凸不平的小山路， 手里紧拿着拜祭品， 口里喊着对我说 快点走，天气热， 不用等我， 先上车。


到了车上， 妈妈不停说把鞋子放报纸上， 别弄脏车子。 然后问我们饿吗，想吃什么之类的。没过5分钟， 一场倾盆大雨便哗啦啦下起来， 把刚才那闷热的下午 给清洗一番。 爸爸说，时间刚刚好， 阿嘛等你拜好才下雨。


到家时雨也停了。 妈妈忙着弄些吃的， 把东西收拾好， 抹地洗刷，又是一些做不完的工作。 我和爸爸就翘翘脚，看报纸， 喝咖啡。


吃了晚餐， 我便匆忙赶回家， 害怕堵车。当然我知道他们是多希望我能多陪陪他们， 难得回家， 但口中永远是“快回家把， 家里很多东西要做. 有空才回来，没空不要回来”


一个人在回家途中， 我告诉上帝， 我真的真的愿意用我40年生命换我父母长命百岁。


踏进家门，看见那双从来没洗过的破鞋子， 被妈妈在我喝咖啡时， 给刷的干干净净了。